【林辫】择日疯（5）
*BGM同名
*平行世界，时间线打乱
*虚构，勿上升
9
“我问是谁告诉他的！”
会议室里，郭麒麟把手机摔到宽大的会议桌上，震得桌上一支铅笔一颤，慢慢顺着桌面滚到了地上。
一时间鸦雀无声，会议室内没有人说话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，只听见铅笔滚落到地上发出一声响。
“咯哒。”
木质的铅笔与瓷砖地面相碰，细细一声，却敲破了短暂而凝固的沉默。
一旁坐着的男人弯下腰捡起笔，搁在手心轻轻地擦了两下，才重新放回桌上。
“大林，你别急，”他缓言道，尽是一副长辈劝导小辈的姿态。和郭麒麟眼底的暗沉截然相反，他眼里没有半分波动，反而带上了两三分笑意，“云雷既然解决了，那也是他的意思……叔晓得你不喜欢让他插手你的事，但是毕竟他也在社里待了这么些年，你父亲对他多宠着你也不是不知道，他要想知道些什么，谁拦得住不是？”
郭麒麟眼波一转，挑着眉梢往他那边看去，眼尾扫过自称为叔的人，眨了两下眼没说话。那人笑吟吟地和他对视，倒了杯茶水递到他手边。
“喝口茶，这事儿是下面人没管好嘴，叔替你查，行不行？”
郭麒麟听了这两句话，又瞥见一旁阎鹤祥微微皱起的眉头，两人交换一个眼神。
先是劝他不要追问这件事，然后把话题往张云雷插手的方向引导，最后还不忘提一句自己父亲对他多宠爱……够全面啊？把自己以前忌讳的事情都点了个来回。
要不是现在和以前不一样，他估计听听也就信了。
“王叔，”郭麒麟嘴角缀着若有若无的笑，弯了眼，话到嘴边一顿又转了个弯，“您也说我父亲宠着他，他做什么自然也由他去，我哪里会在意这些？”
看着被称为王叔的人面色一凝，郭麒麟靠着座椅，手指轻轻敲着膝盖若有所思，继续道：“只是他用自己的资源帮了我……这可说不过去，您说，不是么？”
“你是少班主，他分你一个资源有什么说不过去的？”王叔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，有些干巴巴的开口。
郭麒麟笑了一下没接话，环视会议室内一圈，看到几个社里的师兄弟被他扫一圈接连低下了头，经纪人坐在一旁没有出声。
“少班主也只是个少班主而已。”郭麒麟没什么耐心和这几个人周旋，既然问不到的东西就自己去查，求人不如求己。
他站起身往外走去，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，对着一直没吭声装透明人的经纪人说：“对了，之前跟你说的那活动还没定人选吧？问问我舅，他眼光好，让他挑去。”
轻飘飘一句话，给张云雷落了个不大不小的任务，可是明眼人都知道，安排人这种事情，做不好得罪人，可做好了，那就是丰满羽翼的机会。
“大林！”
“您也说我是少班主，决定不了这点小事？”郭麒麟刻意咬着“少班主”三个字说，抬眼回视过去。
室内一片寂静。
“王叔，先走了，”郭麒麟朝他微微欠身，把小辈的礼貌做到无可挑剔，眼神却是冷的，“回头得了空上玫瑰园吃个饭，我妈总说您许久没来了。”
说完，便带着阎鹤祥走了，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人。
“王叔……这？”
王叔当面被小辈下了脸色，不禁有些恼，脸色铁青：“没听着吗？照着做！”
“哦，哦……”
经纪人不敢多说什么，他才刚来德云社不久，对社里情况还没摸清楚，只知道这种大公司肯定少不了各路人马争锋相对……可不就撞上了。
原本还以为这个王叔做那些事做的肆无忌惮，怎么也得有个太子撑腰，哪想到走出今天这一遭来。
看来得再多看看，站队可不是什么小事。
经纪人暗自在心里叹口气，带着人离开了会议室。
留下王叔在会议室坐了会儿，半晌把事情理清楚，掏出手机打电话：“我问你，郭麒麟最近和张云雷……”
10
阎鹤祥开车带着郭麒麟往玫瑰园去，两人一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。
“所以你觉得是他们故意告诉小辫儿这事儿的？”
郭麒麟坐在副驾驶，神色淡淡地应了一声，从旁边掏了瓶水拧开喝了口，说：“那事儿我都还不知道，谁能告诉他，然后让他在第一时间就找到了人做交换？”
“你是说有人故意让他知道，这个我理解，但是这不是什么小事儿，难道小辫儿就不会多查一下？你一查就查出了异样，他会查不出来？会想不明白吗？”
怎么会想不明白？他那么聪明一个人。
郭麒麟想着，说：“查肯定会查，所以那些料也是真的存在的……可从时间上来看，他是提前就约了人，要从这个时间来看，未免就太短了，说明肯定是一个他无条件信任，又经常在他身边的人告诉他的。”
所以这个傻瓜一开始就信了，哪怕查出问题，哪怕知道有人下套，他还是仿佛不觉一样，心甘情愿换出了手里的资源。
想到这里，郭麒麟突然觉得胸口有点钝钝的疼，他倒吸一口气，稳住心神。
他知道消息和社里的人有关，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局，但是他选择跟着走，甚至没有表露出半分……他是真的再顾及德云社的脸面，顾及师父的脸面。
他怎么这么傻？
“那你觉得会是谁告诉他的？”阎鹤祥出言，打断了郭麒麟的思绪。
郭麒麟慢吞吞的调整了一下坐姿，眼神晦暗不明，语气笃定：“除了杨九郎还有谁。”
“他……”阎鹤祥说到一半住了口。
有些话不能说，有些话不该说，他心里清楚，所以选择欲言又止。
“都有可能。”
可能是被人忽悠，也可能是真的想告诉张云雷。郭麒麟模棱两可的说，他自己也说不准。
人心太深，深不见底，不管是好是坏，都不能在没有足够证据的时候既定边界。
“我早知道是谁，今儿去这一趟只是想告诉那几个人，少他妈用我的东西去换他的。”郭麒麟顺着刘海垂下来，遮挡住半只眼睛，难得说了脏话，“他们就是仗着……”
说到一半他说不下去。
仗着他什么？仗着他从来对德云社毫无保留？仗着他手上的东西他们用正当途径拿不到？仗着他……总是偏心自己？
郭麒麟不敢多想，他已经动摇了和他对立的立场，他怕自己动摇更多。
他叹口气，撑着脑袋闭目养神。
11
“你把选人的机会给张云雷了？你怎么想的！”
郭麒麟看着手机上发来的一串质问，皱皱眉，关了屏幕扔到床上，没有搭理。
过了会儿手机响起来，郭麒麟看一眼闹腾的手机，干脆关了机，扔在床头看也不看。
从前段时间他去了趟公司插手了这件事，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被这样问了。每当看到这样的消息，郭麒麟总是不住的在心里冷笑。
平时人都把你捧得高高的，无非是你能给他们什么。如果发现你不愿给了，他们可能拿不到需要的东西了，那还能一样吗？
郭麒麟从来不说，不代表他不清楚。
在这个圈子里跟着父亲摸爬滚打这么些年，他也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孩子，相反，他比任何人都看得多，看得透。
要么做豺狼虎豹，要么做豺狼虎豹嘴里被撕碎的猎物。
曾经他可以面不改色，淡然又冷漠的说出：相声不过是虚假繁荣罢了。然后转头自己想干什么干什么。不是不想做什么，只是实在看不到光。
热血未凉，可是也并不沸腾。
直到他看到张云雷，他才恍然发现，其实还是有人在做他一直有些逃避的事情，还有人几乎是燃烧着生命，怀揣着希望，在努力将他口中的虚假繁荣，变得越来越繁荣。
以前他年少轻狂，并不愿承认；可是等那身戾气褪去，他也不得不服气。这个人比他疯，他一意孤行的坚持，不要命的坚持，然后生生在一堆废墟中撑起了一片天。
他踏着黑暗而来，踩着光走向自己。
郭麒麟想得入神，突然听到院子的开门声。郭麒麟走到窗边便见着张云雷沿着院里的小路走来，想也不想转身离开房间下楼。
几步跨到楼下，郭麒麟放慢了脚步。
近乡情怯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，突然就挪不动脚步了。
他承认，他惧了。
整个世界都浸泡在黑暗里太久，久到不相信光还会眷顾这里。
屋子的门打开，张云雷一边搓着手一边关上了门，抬头就看到郭麒麟站在楼梯口看着自己，笑了一下：“搁这儿干嘛呢？”
话音刚落就被人拥进温暖的怀里，张云雷愣了，旋即拍拍人的背：“干嘛呢？今儿这么娇气？”
“你才娇气。”郭麒麟也不是真矫情的人，情绪收起来快得很，抱了一下就放开了手，后退两步转身要走。
“诶别走，我娇气我娇气。”
谁想没走出两步，又被人拉回来搂着。
“冷，让我暖暖。”
郭麒麟有些无措，但是还是听话的没有动。
“叫你穿那么少，终于知道凉了是不是？我妈说的话你都听哪儿去了……”
“啧，”唠起来就没完，张云雷笑了一声，把脑袋搁他肩膀上蹭了蹭，“你比衣服管用。累了，别说话，让我歇会儿。”
被嫌了话多，郭麒麟瘪瘪嘴，不情不愿又周全的把人拖到沙发上坐下，别扭的让他把头搁自己腿上休息。
张云雷也是真累了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眯着眼睛睡过去。
谁都没提进屋去床上睡的事儿。
郭麒麟看看张云雷再看看大亮的窗，纠结许久，把手盖在人眼睛上。
张云雷感觉到，也不知道是不是无意识的，蹭了蹭他的手。郭麒麟能感觉到手心里被睫毛刷过，有点痒，很舒服。
他感觉自己握住了光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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交了一版稿摸个鱼爽一下，喘个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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